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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契機

 

一進到房間,出於進Atlantis後養成的習慣,他先是打量了房間周遭一番,然後才開始進行細部的搜索行動。

 

「褚,你到現在、還是每天都在寫日記嗎……」當搜到某一本眼熟的筆記本時,冰炎突然這麼低喃著。

 

看著那一頁頁熟悉的字跡和語氣,冰炎難得的揚起一抹淺淡的笑,似乎是跟著白紙上那些描述一起沉溺在當時的回憶裡。

 

然而,他卻在看到某一篇日記時,深深的皺起了眉——

 

日期:5/17

 

終於、要從Atlantis畢業了……

 

那一天,也快要到來了吧?

 

學長現在,應該正在「那個組織」裡大放光彩吧?如果可以的話、我真不想在那種情況下和他重逢。

 

但是我必須完成計畫,這是為了完成他的心願、同時也是為了大家好!褚冥漾,你要加油!不可以向他們認輸!

 

「這是、什麼意思?」看著紙上謎樣的字句,冰炎跟著想起了一些被他視為小事的細節——原本跟他很要好的小學弟、似乎在他畢業後,就漸漸跟他斷了聯絡,而他當時正因為某個任務的關係沒注意到這方面,之後他們就這樣失去聯繫。

 

「褚,你說的他是誰?又是不可以向誰認輸?」再往後翻了幾頁,發現日記內容幾乎都只寫了短短一句「加油,褚冥漾!」就沒了下文,冰炎放下日記,看著房間裡唯一一張照片——那是褚他們畢業時,自己、夏碎和阿斯利安他們回去學校時拍的——靜靜沉思著。

 

「漾漾你還好嘛、撐著點,喵喵已經在趕來這邊的路上了……萊恩你先去拿乾淨的毛巾還有急救箱過來、快點!」突然,外面一陣嘈雜,打斷了冰炎的思緒,把他給拉回現實世界中。

 

快速收拾好被自己弄亂的桌面,把現場還原過後,冰炎待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後才裝作若無其事地推開房門,走至客廳查探情況。

 

「這是怎麼回事?褚怎麼了?」愣愣地看著眼前環境一片狼藉,而這間屋子的主人此刻正緊閉著眼蒼白了一張臉躺在沙發上,胸前不斷汩汩流出令人眩目的鮮紅液體,甚至還因為毛巾的吸收量不夠而蔓延至地上。

 

「嘖、這種事等一下再說,你再去多拿幾條毛巾過來幫忙止血!快點!」一臉著急的對著冰炎大吼,千冬歲隨即又轉過頭去努力壓著傷口試圖減緩出血速度,同時嘴裡還不停的唸著「漾漾你再堅持一下喵喵馬上就來了你千萬不能有事拜託你絕對不可以出事!」

 

「千冬歲、漾漾現在怎麼樣了!」就在冰炎匆匆把毛巾拿來跟著一起幫忙加壓止血後不久,喵喵一臉擔憂的撞開門衝了進來,然後在看見沙發上褚冥漾的情況還有滿地的血跡後,二話不說直接把冰炎跟千冬歲趕到褚冥漾的房裡,然後就在客廳裡動起了手術。

 

「到底發生什麼事?你現在總可以告訴我了吧?還有為什麼萊恩沒有跟著被趕進來?」環著胸,冰炎一臉嚴肅的靠在牆上,盯著同樣滿身是血的千冬歲。

 

「在回答你問題之前,可以請你先告訴我,你剛剛為什麼是從漾漾的房間出來嗎,冰炎學長?」拿下那副也沾到血的眼鏡擦拭著,千冬歲眼神銳利的瞪向冰炎,然後頓了頓,又補上一句、「萊恩他之前在學長你受傷時也是擔任助手的工作,而且就算喵喵想趕他走也看不到人所以就變成這樣了。」

 

對第二個問題的答案沉默了下,冰炎抬起頭直視著那雙和某人一樣深邃漆黑的眼,「沒什麼,只是把他上次忘在我房間的外套拿來歸還而已。」

 

瞅著那雙紅色的眼許久,千冬歲這才不悅的移開視線,「嘖、最好是這樣。我警告你,要是你膽敢做出傷害漾漾的事,我雪野千冬歲決不會放過你,就算你身為公會的高層幹部、是那個人的搭檔也不例外!」

 

「怎樣才算傷害他?我也只是遵照上層的指令行事,他們的決定我無權干涉。」淡淡的拋下這麼一句話,果不其然得來一記憤恨的怒視,冰炎只是再丟過去一句話、「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們發生什麼事?」

 

「這跟你無關!」似是忍受不了對方那無謂淡然的態度,千冬歲終於克制不住脾氣暴吼出聲。

 

「那、我要怎麼做也與你們無關。」不顧身後那人會有的反應,冰炎逕自打開房門走了出去,然、心裡卻逐漸有個想法開始成形。

 

 

 § § §

 

 

「漾漾,這些事情並不急著要你現在就做決定、況且你才剛動完手術,還是先好好休息養傷吧,不然喵喵知道又要罵人了。」一臉不贊同的從友人手中搶過文件資料,千冬歲一邊推著褚冥漾離開自己房間一邊注意不去碰到繃帶下的傷口。

 

「千冬歲我真的沒事而且手術結束後我已經躺三個小時了……」回頭抗議著表達自己的不滿,褚冥漾嘴角卻勾起一抹無奈的笑容。

 

「才三個小時根本不夠好不好!真是的本來以為你特地來敲我房間門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哪想的到你竟然是來找我討活做早知道我就不要放你進來還拿資料給你看當時我應該直接把你拎回你房間順便叫萊恩顧著別讓你下床活動漾漾你這個人就是不懂得照顧自己現在才會搞得這麼狼狽……」

 

看著友人劈哩啪啦一連串的怨念開始爆發出來中途還不用換氣,褚冥漾在心裡暗暗佩服著,然後裝出一副討好的模樣求饒。「好啦好啦我知道錯了,千冬歲你就別再唸了不然我頭又要痛了啦。」

 

「嘖、既然知道錯下次就別再犯,現在你給我乖乖躺到床上去休息!」露出一臉很可惜怨念被打斷的樣子,千冬歲只是把人推到不知何時到達的友人房間的床上,替他把棉被蓋好後又嘮叨了好一會兒才準備離開。

 

「欸、千冬歲你等一下!」突然想到某件事,褚冥漾趕緊出聲叫住對方。

 

「嗯?漾漾你還有什麼事嗎?還是哪裡又不舒服了需不需要我叫喵喵來?」憂慮的望著那張仍然略顯蒼白的臉色,千冬歲說著說著就要奔出房門去。

 

「不、不是啦,我沒有不舒服,只是有件事想問你。」

 

「剛剛、我還在動手術的時候,你跟冰炎在我房裡說了些什麼?」暗暗吞了口口水,褚冥漾表面上佯裝淡定的問。

 

「……沒什麼。」撇過頭,千冬歲避開與友人那雙從相識到現在依舊清澈的眼對視。

 

「吶、千冬歲。」把對方明顯在逃避的舉動都看在眼裡,褚冥漾沒再繼續追問下去,只是轉開了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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