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特傳架空系列文，漾冰有，千夏篇請往此處去。
十五、
是夜，本該一片黑暗的房間卻隱隱透出光亮，兩名黑髮青年一臉嚴肅的面對面坐在沙發上，沉默不語。
「漾漾，褚冥玥已經開始行動了，現在你想怎麼做？」此刻，即使他們相識多年，千冬歲仍是摸不清褚冥漾的想法。
「我有想法，不用擔心。」瞥了好友一眼，褚冥漾說完這句話以後又陷入沉默，似乎不打算再多解釋。
緊緊攏起雙眉，正欲開口詢問，好友卻比了個送客的手勢，別過頭不願面對他的視線，逃避問題的意味濃厚。
「千冬歲，我有點累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談吧。」
瞪著那張稍嫌蒼白的側臉，千冬歲終究只是嘆氣，「我希望你知道你在幹什麼，漾漾。」
蠕動著雙唇，褚冥漾原本似乎想說些甚麼，但最後仍是選擇保持沉默。
就在他們之間陷入一種尷尬的沉默時，門外突然傳來冰炎的聲音，「褚。」
互相看了對方一眼，褚冥漾和千冬歲都不清楚冰炎在這種時間不休息還跑來他房間找他到底想幹什麼。
現在，也只能見招拆招了吧。
無奈的在眼神之間傳達這樣的訊息，千冬歲原本已經站起來的身子又坐回了沙發上，和褚冥漾並肩靠著，一起面對眼前的問題。
「冰炎，這麼晚了還來找我有事嗎？」
盯著那張好整以暇的笑顏，冰炎突然發現，他越來越不懂褚冥漾這個人，或者應該說、現在的褚冥漾，和當初他們相識時，相差太大。
「……褚，你到底在想什麼？」
「啊？」
「我不懂，即使是為了改變現況，你也不必去做這種犯法的事。」
「呵，難道我做錯了什麼嗎？」
「你！褚冥漾你這白癡到底知不知道販毒會被判多重的刑期啊！」似乎是被那無謂的態度給氣到，冰炎一把揪住褚冥漾的衣領大吼。
盯著那雙此刻因為怒氣而微微瞇起的紅眸，褚冥漾只是緩緩勾起一抹刺人的笑，抬手制止了千冬歲想要上前扯開冰炎雙手的動作。
「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是個毒販。」
「可是冰炎你知道嗎，我不曾賣毒給一般的民眾。我的交易對象，一直以來，就只有那些同樣身處黑色世界的人們。」
「就算如此，你也不該這麼做，法律會……」緊緊皺起眉頭，冰炎顯然是無法贊同對方的手段。
「法律根本不能做什麼！」暴吼一聲，罕見的直接打斷對方的話，褚冥漾語氣開始變得不穩，原本還算平靜的心情起了波動。
「你還不懂嗎？這個社會早就已經腐敗了，貪汙、賄賂、非法交易、政商勾結，法律根本不能做什麼！如果它還有作用的話，為什麼當初害死凡斯和我爸媽的兇手到現在還沒得到應有的懲罰！」紅了眼眶，他想起每一個晚上、在夢裡對著自己溫柔微笑的親人，然後又想起、記憶中最後一次見到他們時、那副令他心碎萬分的淒慘模樣。
怔愣地看著褚冥漾難得的失控，冰炎一時反應不過來鬆了手，然後呆站在一旁沒再出聲。
突然的，褚冥漾感覺到有股溫暖包住他的手，轉過頭一看，千冬歲正一臉擔憂地看向自己，深吸氣，等情緒稍微平復後，他才轉身再次開口。
「冰炎，你該知道，這個現實的社會不容許我們犯錯，什麼正義終將戰勝邪惡那種天真的念頭，只能存在於兒時。」
「光明與黑暗，本來就只有一線之隔。」
「而我，只是做出了選擇，我選擇投向了那最為骯髒下流的正義。」
§ § §
千冬歲有時候會想，褚冥漾是不是根本不把他們當朋友。
大多數時候，褚冥漾會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看著身周的友人們打鬧玩樂，卻不會加入他們。
偶爾，褚冥漾的臉上也會流露出淡淡的哀傷，但是下一秒卻又消逝不見，彷彿那只是千冬歲一時眼花看錯。
問他怎麼了，也什麼都不提，只是笑著說沒事沒事。
——卻不知道這樣反而令他們更擔心。
在學校，嚴格說起來褚冥漾其實人緣並不差，走在路上到處都會有人笑著和他打招呼。
但千冬歲發覺，好友雖然總是面帶微笑，但是在面對他們這群朋友時，那淡然的笑容裡總是比面對其他人時多了點溫度。
——褚冥漾應該是喜歡自己和萊恩他們的吧，千冬歲想。
只是啊，他的身上似乎背負著什麼，而他可以感覺得出來，那就是造成褚冥漾總是淡然面對一切的原因。
他曾試圖從友人口中套出點什麼，卻徒勞無功的發現每次總是在不知不覺中被帶開話題，不然就是他和褚冥漾開始上演大眼瞪小眼的沉默戲碼。
最後，他也不再過問了。
總會有機會的。
他想，總會有那一天的，褚冥漾願意向他們完全敞開心房的那一天。
到那時，他只需要專心地聆聽，然後，給他的友人一個擁抱。
因為他們是朋友。
在鬧鐘響起的前一秒，一隻白皙漂亮的手搶先壓下了按鈕，然後縮回柔軟蓬鬆的棉被裡。
「唔……」按著頭，千冬歲淺淺皺起眉，額際傳來的陣陣抽痛讓他幾乎想不顧形象的爆粗口。
又來了。
在遇見夏碎之後，他夢見以前還在Atlantis讀書的情景次數越來越頻繁。
「明明早就、回不去了啊。」垂下眼，勾起一個苦澀的笑，千冬歲低低呢喃著。
突然，樓下傳來一聲呼聲，打斷了千冬歲逐漸深沉的思緒。
「算了，事到如今，後悔也無濟於事。」甩甩頭，起身走進浴室盥洗，千冬歲開始在腦中思考昨晚和褚冥漾談了一整晚的事情。
喝了口喵喵遞來的熱茶，看了褚冥漾一眼、千冬歲這才開口說出他們昨晚討論過後的決定，「昨晚漾漾來我房裡、談了一個晚上，他決定收手妖師的一切，並毀去白陵那邊的四間藥廠。」
看著除了褚冥漾以外，一張張吃驚的臉孔，千冬歲悄悄的嘆了口氣。
即使不想承認，但光憑他們幾人根本無力改變現狀，人心的黑暗面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根除。
而他衷心希望，這次的事件落幕後，大家可以再回到以前那種生活，單純、而快樂。
「冥玥說她已經掌握到了大部分的證據，依她的辦事能力相信很快就可以將所有證據蒐集齊全，到時候會舉行一場記者會、將所有真相攤在陽光下。」
打破了這短暫的沉默，褚冥漾放下盤子，神色平淡的開口。
盯著和以往雖然有點懦弱但是卻比誰都溫柔的個性截然相反的褚冥漾，夏碎心情很是複雜，「然後呢？你們呢？」
究竟要有多大的決心和毅力，才能夠把一個人改變得這麼徹底？
「我們嗎？」露出苦澀的笑容，褚冥漾搖搖頭，「從知道『妖師』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曾奢望過我們會有什麼好結局，即使是為了找出背叛公會的人、為了毀滅『鬼族』，我們做的依然是違法的事。」
「所以？」看著褚冥漾那似乎對什麼釋懷了的表情，冰炎不敢確認，他害怕事情真的如他所想，會走到最糟那一步。
就算他對現在的褚冥漾有再多不滿，他終究還是不想他落得那樣下場。
因為太過在乎。
「解散妖師、保護無辜受牽連的人，然後自首，接受司法審判。」
「你們怎麼可以這麼做！怎麼可以就這樣擅自決定結果！」冰炎聞言先是楞了一下、接著非常不滿的怒吼，「你把我們放在哪裡？」
「放在心裡，學長。」看著眼前逼近暴走邊緣的冰炎，褚冥漾只覺得無力感不斷湧上，到底為什麼、他們之間會走到這一步？
他明明就不想、把任何人牽扯進來，這是『妖師』和『鬼族』間的糾紛，在場除了他沒有誰是應該背負這沉重黑暗的一切的。
「就像我之前說的，這是我們很久很久以前就決定好的、也無可改變，身為警察的你還不懂嗎、學長？你應該要比我更瞭解我們會有什麼下場啊。」
聽到這番話，冰炎痛苦的閉上眼，彷彿這樣就可以對現實的殘酷與無情視而不見。
他明白、他當然明白。
打從他得知褚冥漾成為毒梟的那刻起，他就知道等在褚冥漾面前、最終的結局會是什麼。
但是。
他，不願面對。
梯逼西。
大家好這裡是消失很久的壞（你還敢說＃＃
關於這次的百日第十五章被我拿來當成復耕文還希望大家不要嫌棄（艸）
很感謝到現在還有在支持百日的各位讀者。
不管你們是從最一開始就有在持續追文的、又或者是從曄櫻那裡連過來的、更甚至是剛好在網路上隨便搜尋找到的。
真的謝謝你們的支持。
百日進展到這邊也有好幾個月了，隨著阿褚和小千他們的努力，劇情也漸漸步入尾聲。
我不清楚我所想要表達的東西是否真的有隨著文字傳遞進你們的心裡，但是每次看到閱覽人次增加，我就感覺我被鼓勵了。
百日是我第一次持續創作這麼久的長篇小說，即使途中曾有過幾次小低潮、靈感跑掉，但是因為有你們的支持，所以我撐過來了。
啊、一不小心就啦哩啦喳這麼多，最後還是老話一句，感謝大家鍵閱，我們下次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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